時光荏苒,不覺又是一年,甲子逸去,乙丑接踵來到。十二生肖中丑屬牛,牛年來臨,象徵農村富足,五毅豐登。
在沒有耕耘機之前,牛在晨業生產方面扮演了極重要的角色,耕田養民,載物負重,任勞任怨,忠勤服務。
牛的皮、肉、角、骨也毫無保留供人享用之外,牛痘疫苗使人免於天花,從病疼的牛隻身上 取得牛黃正是中藥無上珍品。
古代軍事上需要强勁的牛筋製作弓弩,堅靱的牛皮製做盾和皮甲,春秋戰國時代齊國的田單 用火牛陣打敗了燕國的大軍。
古代祭祀用太牢,所謂太牢 就是牛,用牛來做為犧牲都是比較隆重的祭祀。我們如果略爲留意,古代青銅器上往往都用牛頭作爲主要裝飾花紋,例如殷墟出土的一件商代方鼎,四面都有一個牛頭。
牛對於人類供獻太大了,很多文人畫家都用詩文繪畫來描繪歌頌。
唐代名畫家韓滉,是一位擅於畫牛的畫家,他是陕西長安人,官做到浙東兩道節度使,封爲 晉國公,後人也稱他爲韓晉公,他有一卷五牛圖傳世,畫中只畫了五隻牛,有正面的,側面的,回頭的,各種不同姿態,筆法非常古拙有力。
在韓滉手下有一位巡官名喚戴嵩學韓滉畫牛,青出於藍,成爲畫牛專家。
宋代米芾撰寫畫史說:〝世俗見馬即曹霸,韓幹;見牛即命爲韓滉,戴嵩,甚可笑〞。這種附庸風雅的人很多,不懂而强充懂,並且製造一些類似神話的故事。自古傳說〝戴嵩畫牛飲水時,水中有牛影,牧童牽牛時,牛的眼晴裡有牧童影〞。又傳說:〝有一次米芾在漣水,有人拿來一幅戴嵩畫的牛想要賣,先請米芾鑒賞,米芾就藉機會臨摹一幅,後來畫主人取畫時,見牛眼中沒有牧童影子,認爲不是原畫,最後米芾只好認輸把原畫還給人家〞。這個故事當然不是眞的,不過由此可見一般人認爲戴嵩畫牛傳神有獨到之處。
談到畫牛近代畫家馬企周曽講過一個要領:〝畫牯牛之頭,先點頭上二筆,次點兩眼並點鼻嘴,嘴與鼻成半圓形,再重顋及面並下頜,畫兩角宜分,視線一長一短,兩耳於角下,但要處處見筆力也,畫牛脚短而粗,以兩筆畫之,蹄亦以兩筆成,惟要分前後面也,畫牯牛之體,先畫一橢圓形爲骨法,而後再加頭足與尾,因其牛背圓而凸起恰似一橢圓形也。
畫黃牛與牯牛不同,欲畫側面之牛頭者,與畫馬頭之筆同,惟牛頭鼻樑平如一字,額成方角,真與嘴突出,顋爲圓形,眼皮多厚,角向前彎,項下有軟皮拖下至胸,背平至尾而突高起,四脚細瘦,較牯牛爲高。〞
宋代畫家之中擅於畫牛的很多,選出兩幅欣賞,一幅是王藻畫的牧牛圖,寫牧童趕牛回家的 情形,另一幅是李唐畫的春社醉歸,畫中情景正與明代錢宰的詩相合,抄錄下來作爲本文結束:〝村田樂事老來稀,記得江南春社時,兒女醉扶黃犢背,帽簷顛倒插花枝〞。
原文刊於豐年社農業週刊民國七十四年二月十八日,第十一卷第七期,第十八頁。
1985/2/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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