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唐被山賊綁到山上,照例也要搜查他的行李有沒有金銀財物,經過一番檢査之後,大失所望,除了筆墨畫具之外沒有值錢物品,寨主一看李唐也不够精壯,要錢沒錢,要體力沒有體力,是個一無可取的老頭兒,下令殺掉算了,幸虧旁邊有一個比較面貌和善的人攔住,就建議李唐在山寨當抄寫記帳的錄事書記,免他一死。
李唐眞是出了一身冷汗,立刻答應下來,就跟著那位面貌和善的人到另外一個好似帳房辦公處似的地方,李唐連忙叩頭多謝他的救命之恩。
這位面目和善的人名叫蕭照,他原來不是太行山的賊寇,因爲金兵犯境天下大亂,上山做了 山賊,為人風雅喜好字畫,對於李唐的作品,他是欣慕已久了,在搜查李唐行李的時候,蕭照已經注意到随身携的畫具筆墨之類,必定是一位畫家,而且不是一位普通畫家,從畫具中可以看出,如果是做官的不會一點錢財也沒有,如果是個普通畫家,畫具是屬於大内畫院所有的,他已經斷定,這是一位畫院的畫家,但是沒想到面前這位就是他仰慕,已久的〝待詔〞李唐。
兩個人互通名姓之後,蕭照說他很仰慕李唐的畫藝,安慰李唐可以向寨主關說不會再出差錯,平時在此做些文書帳目的事,少出外走動,也少說話等等。
此時李唐雖略為安心,仍不敢大意,飲食起居均在此房内,不敢外出。每日蕭照必來此交待 要辦之事,曰久李唐知蕭照羨慕畫藝,便對蕭照說如果能够脫離匪窟,李唐願意把自己所學畫藝傳授蕭照,希望蕭照能成全此事,蕭照暗中探山外消息,隨時與李唐連絡,不久打聽到康王趙構已在臨安建都,很多朝廷老臣紛紛到了臨安。
李唐和蕭照時機成熟,兩個人私自逃出山寨,逃到臨安,這時候身無分文,在臨安賣畫爲生,遇見太尉邵宏淵,這才奏明皇帝授為〝成忠郎畫院待詔〞並且加賜金帶,此時的李唐已經是鬚髮蒼白年近八十了。
李唐爲了回報蕭照,把他自己的畫藝毫不保留的傳授給他,後來在紹興年間,蕭照也在畫院 做了〝待詔〞。
現在故宮博物院收藏的〝山腰樓觀〞(附圖)就是蕭照的代表作。
原文刊於豐年社農業週刊民國六十八年十月二十二日,第五卷第四十二期,第十二頁。
1979/10/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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