臉譜

我們常常聽人說，誰是好人，哪個是壞人，可是大家的好壞都沒有寫在臉上，怎麼認得出來啊！確實不錯，可是在我國傳統戲劇中的人物，眞的把個人行爲善惡、人品個性、甚至於連他的特長，都畫在臉上，一眼就可以看出，這就是戲劇臉譜。

在戲中文文靜靜的君子，大都是素淨的本來面目，只有勇猛的武夫，在戲中多半是要勾畫臉譜的。臉譜中的紅臉和紫臉多是忠貞之士 ，黑臉多有擇善固執的個性，藍臉綠臉多屬兇猛性格，黃臉多於心計。

文人一向不勾臉，但也有例外，戲中包拯是黑面孔，人稱「鐵面無私」，因此包拯雖是文士 ，在戲中是黑臉。其他如曹操、秦檜、嚴嵩、雖然也是文人，但非君子，所以在戲中抹成一張大白臉，稱爲奸臉，一眼望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。

戲中人物凡屬出將入相的英雄豪傑，如果必須勾臉，必定是五官端正。一張臉勾出來歪歪斜斜，不是盜匪也是心術不正的壞人，例如：江洋大盜李七，殺人兇手劉彪，都是這種臉譜。

傳統戲劇的劇情，很多是取材於通俗小說的，例如：楊家將中孟良，配備有一隻火葫蘆，擅長用火攻，在他的臉譜上就畫了一隻紅色葫蘆。包公案中包拯，據說他可以進入陰曹地府辦案，黑夜通行鬼域，所以在他的臉譜上畫一個月亮。彭公案中連環套寨主竇爾敦，使用一對特殊兵器 - 護手雙鈎，在他的臉譜也畫了一對護雙鈎，諸如此類不勝枚舉。

戲劇臉譜絕對不是寫實的，只是藉着臉譜來宣示戲中人的特性而已，有指事和會意的功能，傳統戲劇以寫意手法演出，全憑觀眾會意的欣賞，是與其他寫實戲劇最大不同之處。

原文刊於國語日報民國七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七日，第十二版。

1989/12/27